李世民跟长孙皇后的关系怎么样?她有多受宠?
世人皆知,长孙皇后与太宗少年成婚,一生携手经历过风雨,享受过荣华,看过飘摇的乱世,也走过安稳的盛唐。
贞观九年,抛下了少年时代相伴至今的丈夫,抛下了刚刚弱冠的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,抛下了刚刚出降的爱女长乐公主以及更为年幼的4个儿女,崩于长安太极宫立政殿,年仅三十六岁。
长孙皇后盛年而逝,留给丈夫、儿女的是无尽深重的哀痛。唐太宗面对妻子的离世悲恸万分,诸位皇子公主也悲伤异常,尤其是晋王李治,哀慕感动了周围的人,唐太宗亦十分心疼,于是亲自抚养了长孙皇后的一双儿女晋王李治与晋阳公主,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亲自抚养公主、皇子的皇帝。
十一月庚寅,长孙皇后安葬昭陵,唐太宗亲自为妻子撰写碑文,特别提及了长孙皇后临终前曾百般嘱咐过要“因山而葬,不须起坟,无用棺椁,所须器服,皆以木瓦,俭薄送终”的心愿,所以唐太宗亲自选定了九嵕山为帝陵墓址,因山为陵,“凿石之工才百馀人,数十日而毕,不藏金玉人马器皿,皆用土木形具而已”,以完成妻子的愿望。 长孙皇后下葬时,唐太宗又特意挑选了名声嘉美、英俊可爱、博通诸艺、富于才情的于尚范、袁公瑜、齐世武、独孤士餮、宋思真、陆绍、崔玄籍、郭敬宗等少年为挽郎。
据史书的记载,长孙皇后安葬进昭陵的元宫后,唐太宗下令让人在五重石门外修建栈道,令宫人起居供养一如皇后生前。唐太宗又因为十分思念妻子,在上苑中建了层观以登高眺望昭陵。一次,唐太宗和魏征一起登上层观,唐太宗指着昭陵让魏征看,魏征则回答说:“臣老眼昏花,看不清,臣以为陛下是在让臣看献陵(唐高祖帝陵),如果是在看昭陵,那么臣看到了。”唐太宗闻言潸然泪下,不得不毁掉了层观。
在这个以孝为先、“夫不祭妻”的时代里,唐太宗如此张扬的思念妻子被魏征嘲弄讥讽也是理所当然的,但唐太宗对爱妻的思念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,反而越发汹涌难以自控,以至于他在一次给魏征的回诏中,公然向大臣倾诉说起了自己丧偶之后的悲苦心情——“顷年以来祸衅既极,又缺嘉偶,荼毒未几,悲伤继及。凡在生灵,孰胜哀痛,岁序屡迁,触目摧感。自尔以来,心虑恍惚,当食忘味,中宵废寝”。如此一字一血泪,当真令人唏嘘不已。
贞观十四年,唐太宗将只有皇帝才能用的《光大之舞》定为祭祀长孙皇后时用的庙乐。按照惯例,只有当皇帝驾崩后,皇后才能跟随丈夫一同配享太庙,但唐太宗却早早将长孙皇后配享太庙,并且连指定的庙乐也是只有皇帝才能用的《光大之舞》。
贞观十五年,唐太宗令律宗南山宗初祖释道宣为妻子写了《大般涅盘经卷》作为供养经,以此为长孙氏追福,这部经书后来由清末民初的收藏家李盛铎所收藏。同年,魏王李泰发愿为母亲长孙皇后所造的龙门山三龛落成,唐太宗驾幸伊阙,亲自检阅佛龛。而伊阙佛龛之碑上的《三龛记》则是由岑文本撰稿、初唐四家之一的褚遂良书写,是龙门形制最大的摩崖碑刻。字画奇伟,名垂千古,其工程之浩大,装饰之宏伟壮丽,乃至“有金银之语”,足可见李泰对母亲长孙皇后的一片孺慕之心,更可见唐太宗对此佛龛之重视。
贞观十六年,唐太宗在太平观内为长孙皇后建造了一尊元始天尊像,为已逝世的爱妻追福。同年将年仅8岁的小女儿封为衡山公主,食邑三千户。衡山郡即是衡山所在之地,衡山自古以来便是五岳之一,位在名山之列,而《唐六典》中则有言:“凡名山、大川及畿内县皆不得以封。”唐太宗却大方地将衡山作为封邑,封给了这个嫡出的小女儿。
贞观十七年,太子李承乾意欲谋反的事情败露,而通观历史上那些走上谋反之路并失败的皇子,下场往往只有身首异处这一种结局。但是轮到李承乾时,唐太宗却沉默了。意图谋反,按律当斩,但太宗实在不忍。最终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双双被贬,年幼但性格温和的幼子李治被立为太子,意欲夺嫡的魏王李泰降了一级爵位,只被贬为了东莱郡王,后又改封顺阳郡王。
同年,正值青春年少的长乐公主病逝,唐太宗对爱女的早逝悲痛异常,下令让长乐公主的墓使用了三道石门的规格——这不仅是在昭陵现已发掘的陪葬墓中独属一份,即便是在整个已发掘的唐代墓葬中,也就只有“号墓为陵”、按天子等级安葬的懿德太子墓同属这一情况。 然而皇家的不幸并没有就此戛然而止。唐太宗一直亲自抚养在膝下的晋阳公主也因病逝世,年仅十二岁。唐太宗悲伤不能自己,甚至一个多月都不能正常饮食,每天要哀伤数十次,身体也因此变得羸弱不堪。大臣们纷纷进谏劝慰,唐太宗则答道:“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,如此悲伤根本无济于事呢?只是情不能自禁啊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恸。”最终唐太宗只得强忍悲伤,下诏给有关官员,将晋阳公主封邑所得的余钱于公主墓旁修建佛祠,以此为不幸夭折的爱女的往生祈祷,同时也希望能够借此给予自己一丝丝的安慰。
贞观十八年,李承乾逝世于黔州,唐太宗为他废朝,并葬之以国公礼。 贞观二十年,高士廉生病,唐太宗亲自到他的府邸看望他,提及往事时不禁潸然泪下。
贞观二十一年,高士廉薨于长安崇仁里,唐太宗带着病体执意要亲临宅邸吊丧,并对前来阻拦的房玄龄说:“我这次前往,不只是为了君臣之义,更是为了当年允婚的情谊,士廉也是我的舅舅,姻戚义重,你不用再劝我了。”于是唐太宗带着数百骑士兵从兴安门出发,一直到了延喜门,上前说道:“陛下圣体抱恙,此时前去吊丧是大忌,陛下念及亡舅的旧情,臣很感激,但亡舅临终前曾说过:‘陛下对我恩情甚重,我死了以后也许会亲自前来吊丧,而我只不过是朝堂上很普通的一员,活着时对陛下没什么帮助,怎么可以死后还要让陛下如此劳烦,如果我泉下有知,一定会十分愧疚的。”长孙无忌跪在唐太宗的马前流着泪极力劝止,唐太宗这才答应回宫。
贞观二十二年,太子李治为了纪念母亲长孙皇后,修建了一座被唐玄奘评价为“壮丽轮奂,今古莫俦”的大慈恩寺。如此宏伟富丽的大慈恩寺,面积之大甚至占据了整个晋昌坊的半坊之地,共修建了10多座院落,1897间房屋,云阁禅院,重楼复殿,十分奢华,用今天的话来说,这是一项劳民伤财的工程,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和允许,即使是太子,也没有这个能力与胆量这么做,而《诏建大慈恩寺》这封诏书也证明了这座规模宏伟的寺庙得以修建,正是出自唐太宗本人的旨意。后来大慈恩寺落成,唐太宗下诏令太常卿李道宗带领九部乐,万年令宋行质、长安令裴方彦等人各率县内音声及诸寺幢帐,务必要让大慈恩寺显得庄严肃穆,并下旨度了三百名僧人,请了五十名得道高僧。随后,唐太宗又带领太子李治与百官后宫等在安福门楼执香炉,目送高僧与各种佛像、经卷、舍利等依次奉进大慈恩寺,各种奇珍异宝“眩日浮空,震耀都邑”,甚至一眼都望不到尽头。
贞观二十三年,唐太宗将长孙皇后所生的小女儿衡山公主下嫁长孙诠,唐太宗还因此特意将长孙诠的父亲长孙操升为岐州刺史——岐州即扶风,与京兆尹、冯翊并列为三辅,地位非同一般。唐朝将州县分为八个等级,岐州位列第二,仅次于雍州、洛州、并州,中晚唐时更是一度被定为了西京,所以长孙操只因儿子尚主便被提拔为了岐州刺史,唐太宗对衡山有多重视可想而知。但是公主出降的仪式极为繁琐,所以遗憾的是直到唐太宗驾崩,婚礼仍未完成。
五月己巳,唐太宗崩于九成宫含风殿。八月庚寅,唐太宗下葬昭陵元宫,与长孙皇后同穴而葬。
关于长孙皇后的种种事迹,也历来为世人所喜闻乐见,如长孙皇后所作《春游曲》,唐太宗对妻子的这首诗是“见而诵之,啧啧称美”。在一个男尊女卑,丈夫即是天的社会里,即使嫁的是一个普通男人也不能轻易说“不”,对皇帝就更不用说了。但长孙皇后却常常气定神闲对太宗说“不”。不想发表意见时,无论皇帝如何问,就是不说;不想让兄长为官时,即使皇帝反对,兄长也一定要辞官;想要赦免兄长时,就算兄长犯了谋反罪,也一定要皇帝下旨赦免;认为某人无罪时,即使皇帝大怒,她也依旧顶风而上,从容辩白;更有甚者,就连死后的墓葬形式都要亲自选定。长孙皇后的强势令人佩服,不过更令人佩服的是愿意纵容长孙皇后强势的那个男人。
在一个男权的世界里,一个女人无论多么强势多么出众,若没有男人的垂青,她几乎不可能名垂青史,所以长孙皇后能成就一场惊世华丽,成为千古传颂的一代贤后,唐太宗居功至伟。
唐太宗独爱长孙皇后一人,连带着爱屋及乌。长孙皇后临终前说“妾之本宗,慎勿处之权要,但以外戚奉朝请,则为幸矣”。当一个皇后不用去担忧人走茶凉,反而担心皇帝莫要赏赐太多时,必然是因为皇帝已经对自己的家族实在太好了。
感情总是相向的,一如长孙皇后在当时太宗重病随身带着毒药,一如当初发下“妾于陛下不豫之日,誓以死从乘舆”的誓言。千百年来唐太宗和长孙皇后一直是官方和民间双重认可的恩爱夫妻,不仅正史上的记载数不胜数,就连各种民间传说也是层出不穷。
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。可偏偏有些人是例外。纵观两人。长孙皇后一生贤德,站在太宗的身后,为他生儿育女,操持后宫。不论对错始终如一的坚守在太宗身边。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是值得被爱的。而太宗自年少起的深情到死后同穴共葬,这一生,虽生在帝王家,却也从未辜负过长孙皇后的一片脉脉情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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